第103章 封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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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懿”本義為美好, 滿語是端莊、體面、有風采的意思。
皇後與太後下達旨意便叫懿旨。
這是多麽好的封號。
佟格格得知康熙給自己取的封號，臉上終於是露出久違的笑容。
等梁九功離開承乾宮以後。
壽嬤嬤與進如、進意欣喜若狂對佟格格恭賀道：“恭喜主子，看來皇上還是看重主子您的。”
佟格格捧著那道封她為貴妃的聖旨在懷中, 心中也是寬慰不少。
雖然只是貴妃，但也是只僅次於鈕祜祿氏而已。
她突然想到梁九功說還要前往儲秀宮宣旨, 愁眉道：“去打聽一下董庶妃獲得什麽封號, 又是什麽位份？”
不知道為何，董庶妃與自己同一日宣讀聖旨, 佟貴妃心裏有些惴惴不安的感覺。
...
儲秀宮。
奉天承運, 皇帝詔曰：董佳氏, 誕鐘粹美，嫻雅端莊, 人品貴重，性資敏慧, 茲仰承太皇太後懿命, 冊為熙貴妃，賜居永壽宮主殿，欽此。
跪在地上聽旨的戈雅，聽完梁九功的宣讀內容震驚到難以附加。
啥？她被封為貴妃了？以她的家世，以她資歷這又怎麽可能？
戈雅甚至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的現象。
“熙貴妃...熙貴妃。”
半晌，戈雅這才反應了過來，梁九功這在喚自己，原來她沒能一時接受自己這個稱呼。
梁九功很是上道, 還未正式冊封便對戈雅尊稱為熙貴妃。
他笑容滿面道：“熙貴妃您還不快接旨？”
戈雅聞言笑著起身雙手接過那道聖旨：“董佳氏謝主隆恩。”
她用眼神示意一旁高興壞了的半夏趕緊給梁九功他們封個荷包。
此時還是白芷比較鎮定, 她早就準備好荷包了, 給了梁九功一個裝有不少金瓜子的荷包, 其餘的太監就一人封了十兩銀子。
梁九功高興道：“娘娘, 您的永壽宮此時尚在修繕，恐怕要到臨近冊封時才能遷宮。”
想想皇上這為了董主子那可謂是熬心費力。
為了方便找董主子，就為董主子選擇了離乾清宮最近的宮殿之一，永壽宮。
可那永壽宮雖然離乾清宮近，但許多年尚未有嬪妃入住，殿內陳設陳舊。
皇上為了董主子住得舒坦，幾乎是將整個永壽宮翻新一遍，這不，兩個月前就開始修繕到現在還未弄好。
戈雅此時還處於驚魂未定的狀態，對此也就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無妨，何時入住都行。”
梁九功還等著回去向康熙回稟，便向戈雅行禮告退了。
戈雅讓白芷去送送梁九功。
白芷點頭應是，便動身去送梁九功一行人。
她將梁九功送門口，梁九功在門口站定道：“行了，送到這裏就夠了，你早些回去伺候董主子吧。”
白芷點了點頭。
梁九功揮了揮拂塵感嘆道：“如今你也算跟了一個好主子，我也不用替你擔心了。”
這董庶妃成了貴妃，白芷的地位也就跟著水漲船高了。
白芷笑道：“其實小主無論有沒有成為貴妃，對待我們這些下人也很好。”
這些年在主子身邊待著甚至比她在乾清宮當差那一兩年還要幸福。
梁九功也知道白芷沒有什麽野心，追求的就是這種安穩快樂的生活，便也寬慰地點了點頭，旋即又想到了什麽，道：“你明年似乎就到了出宮的年紀了，你是要出宮去還是留宮裏？”
白芷眼神閃了閃，如實道：“我想留在宮中。”她這個年紀出宮還不是嫁給那些鰥夫，既然還不如留在宮中。
梁九功心裏有些訝異，還以為以性子會想出宮找個人嫁了，然後平平淡淡地過完這一生。
能讓白芷做出這等決定，可見董主子是真心待白芷的。
想到這裏，他安心地點了點頭道：“行了，回去吧。”
白芷點了點頭。
戈雅等梁九功離開後，便打開聖旨查看自己xi到底是哪個xi，結果她低頭一看，好家夥，她的封號居然是康熙年號裏的熙。
她一個踉蹌險些沒倒下去。
戈雅現在已經不能用受寵若驚來形容了，康熙你封貴妃也就算了，封號還搞得如此特殊。
如此顯眼，簡直就是一個給人圍攻的靶子。
此刻這封號在戈雅眼裏不是一種賞賜，而是一道催命符。
戈雅握著那道甚至坐在軟塌上思忖這個封號給她帶來的利弊。
越想越覺得她不能用這個封號，她可不想成為海蘭珠與董鄂氏那樣讓眾人圍攻的嬪妃。
不行，她要在正式冊封之前讓康熙改變這決定。
...
乾清宮。
康熙聽著梁九功的匯報戈雅反應，不由地扯起嘴角。
看她這傻呆呆的模樣，想必這妮子是高興壞了吧。
也不枉他為她擇了這封號。
原諒他不能給她皇後的位份，便給她取了與他的年號相關的封號。
讓兩人無論是生前還是死後都會緊緊關聯在一塊去。
他現在柔情不多，一份給了表妹，另一份便就是給了戈雅。
表妹是因為表兄妹及青梅竹馬的情意，而戈雅是他選擇的，是他心之所向，所以這份特殊性便也給了她。
熙有興盛也有光明、明媚之意，康熙這年號，是他希望這天下可以安康興盛，他給他取熙作為封號，也是希望她性子能一直如此明媚，未來之路也能坦蕩光明。
“皇上，熙貴妃在昭仁殿門外求見。”梁九功道。
康熙一楞，還以為是戈雅親自來謝恩來了，便高興道：“快宣她進來。”
戈雅心情忐忑地踏入東側殿，此刻她無比希望從門口往裏頭書房的路途可以無限延長，這樣她就不用面對接下來有可能發生的情況了。
她越走越近，快到書房時，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做心理建設。
戈雅一道書房便向行禮問安。
康熙笑道：“不必多禮。”語氣中透露著寵溺與愉悅。
戈雅聞言起身欲言又止地望向康熙。
康熙見狀起身下來握著戈雅的手，柔聲道：“雅兒，是有什麽話要與朕說嗎？”
他的語氣中竟然
戈雅擡眸望著康熙，他渾身都散發著愉悅與得意的氣息，宛如一只等人誇獎的孔雀，讓戈雅感覺怎麽也開不了口。
她想了想還是道：“嬪妾萬般感謝皇上對嬪妾的厚愛，只是熙這封號，還請皇上收回成命。”
戈雅這話就宛如一桶冷水一般，兜頭淋了康熙一個透心涼，他臉色當即就陰沈了下來，再也不覆往日的柔情。
還是戈雅第一次看到康熙對自己露出如此可怕的神情，自穿越過來康熙一直對她都是和顏悅色，就算有幾次冷落自己也是神情淡淡的而已。
戈雅感覺康熙現在身上散發的威嚴，幾乎都壓得自己都快喘不過氣來了，或許是康熙那麽久的偏愛，讓她忘記了眼前之人是能隨意處置你生死之的帝皇。
康熙冷冷道：“怎麽，你是覺得這個封號不好？”
聽到康熙如此冰冷的聲音，戈雅感覺自己好像無形中被人捏住了心臟，渾身的血液都仿佛凍結了一般，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艱難道：“皇上的年號有熙這一字，又怎麽會不好，只是太過尊貴了，嬪妾配不上這麽尊貴的封號。”
康熙松開握著戈雅雙手的手，像是壓抑著怒氣似的，轉身走回書桌旁，在路過一樽花瓶時，他伸手一揮，那花瓶砰朗一聲，頓時摔的四分五裂。
一時間整個乾清宮上下都噤如寒蟬。
戈雅也嚇得噗通一聲跪了下去：“還請皇上息怒。”
康熙居高臨下望著底下跪著的戈雅，冷冷道：“你可知朕為了你這個封號廢了多少心思？又廢了多少功夫才讓太皇太後同意下懿旨。”
首先為了讓太皇太後同意封戈雅為貴妃，他跑來多少躺太皇太後那裏陪她老人家？甚至這個封號也是瞞著太皇太後的。
伏在地上戈雅擡眸看著康熙眼中冰冷的眼神，呼吸不由地一滯，她也知道精心為他人準備的禮物，別人卻拒絕了，這無論是誰心裏都不會開心，
可第六感告訴她，這封號她不能要，一旦要了便會有不好後果。戈雅一直都相信自己的第六感，當初她就靠著這第六感在末世躲過多少危險，才成為四級異能者。
不說旁的什麽原因，就單單太皇太後可能就不會放過她。
她的確是要升至妃位，但不是要在上位者雷點上蹦迪啊。
戈雅能察覺出太皇太後這些年對康熙如此寵愛自己已有不滿了，而這些年她一次沒再招過烏那希到慈寧宮就是佐證。
說真的有時候康熙的寵愛，就想是一份參雜著毒藥的糖果，如果你要享受著這糖果給你帶來的愉悅，也要承擔著糖果裏的毒性給你帶來的傷害。
甚至這毒藥有可能是致命的。
但眼下戈雅最重要的事便就是先平息康熙的怒氣。
她垂眸道：“嬪妾是怕皇上會被天下人議論為美色所獲，嬪妾的名聲不要緊，可皇上乃明君，嬪妾不想因為自己讓皇上的盛名染上一絲汙點，更不想皇上因嬪妾與太皇太後產生分歧。”
康熙聞言冷哼一聲：“那你可知你這個貴妃也是朕冒著違天下，違太皇太後爭取來了，既然你如此懂事，那朕將你的貴妃之位收回如何？”
康熙這麽一說戈雅心裏更是難受了。
她也知道以自己的家世，能這個拼爹的年代封為貴妃，康熙肯定是排除他人反對為自己爭來的。
這麽一聽，的確是自己不識好歹了。
可在她眼裏貴妃與妃位沒有並什麽區別，甚至沒有皇子的她，並沒有為皇家延綿皇嗣的功勞，在貴妃位上反而顯得有些德不配位的感覺，反而會引起非議。
還可能會引起同為貴妃的佟格格發瘋似的對付她，她好不容易度過有赫舍裏皇後的那段黑暗時段，實在是不想再對上那麽一個勁敵。
她現在只想帶著烏那希安安靜靜的過著鹹魚的日子。
可她都已經做出這副大義凜然的模樣了，不管怎麽樣這戲也得繼續演下去，況且在她心裏妃位對她當前的處境更加有利一些。
她正色道：“如果這貴妃之位讓皇上為難，那麽就算請皇上收回成命，嬪妾也毫無怨言。”
康熙譏笑道：“真是好一個毫無怨言，那朕就收回貴妃之位，給你一個嬪位便了事。”
話剛說出口他便有些後悔了，可話已出口，竟一時不知放下臉面收回這一氣話
戈雅內心一梗，這算是一朝回到解放前了嗎？她努力了那麽久還是跟歷史上一樣只是嬪位。
她心裏也來了氣，正想說句謝主隆恩，可張了張嘴，這話還是說不出口。
在就兩人僵持之際，外頭卻斷斷續續傳來了佟格格激動的聲音。
“快放…進去，我要見皇上。”
佟格格喊得很大聲，在東側殿最裏頭都能聽到。
她之所以那麽激動，是因她派人去打探董庶妃的情況，聽聞董庶妃不僅與她同被封為貴妃，還被賜予熙這個封號。
這一消息對佟格格來說猶如晴天霹靂。
盡管壽嬤嬤她們勸自己要冷靜，但她還是按捺不住自己心中憤怒，一定要來乾清宮問表哥一個清楚，問問表哥到底有沒有將佟家放心上。
當她來到乾清宮請求面見表哥時，卻聽到董庶妃也在乾清宮裏頭，憤怒達到了頂點，便不管不顧地朝裏頭叫嚷著。
康熙正巧需要一個人結束方才的話題，便讓人趕緊宣佟格格進來。
他瞄了一眼還跪下地上的戈雅，眼神透出一絲不忍，他朝梁九功使了一個眼神。
梁九功立馬會意幾步到大廳上將戈雅扶起道：“董主子，地上涼，你先起來吧。”
戈雅被扶起來後下意識望向康熙，只見他負手背在身後，側過臉避開與自己對視。
可見他不說話顯然對梁九功的舉動是默然的。
戈雅剛站直身子不久，佟格格就快步進到昭仁殿內了。
她看到戈雅與康熙，想起自己努力了那麽久，皇後之位表哥給了昭妃，如今擡了董庶妃那麽一個東西，頓時就怒從中起。便紅著臉控訴道：“表哥，您不顧佟家是您的外家，將昭妃立為後也就算了 ，可為何又要封董庶妃為貴妃，與我平起平坐來折辱於我。”
“還這般糊塗給了她熙這個封號，董庶妃乃一介包衣出身，她配得上這個封號嗎？”
此時佟格格被這些日子的挫敗打擊得完全失去了理智，將自己心中對康熙的所有不滿全都宣洩出來。
康熙也以為佟格格是來謝恩的，卻沒想到也是來指控自己的。
他自認為對表妹已經足夠好了，知道她一直想要當皇後，便封了她為皇後之下的貴妃，又將懿給了她作為封號。
真是可笑，他這次就封了這麽兩個貴妃，一個嫌棄自己不夠看重她，一個卻嫌棄自己太過厚愛，兩個都想要讓自己收回成命。
思及此，康熙眸中醞起幾分怒氣，拿起眼前的茶杯便扔到大廳上。
伴隨著瓷器的碎裂聲他勃然大怒道：“怎麽你也認為朕昏聵？因為朕給董庶妃取了那麽一個封號，就要來教訓朕是嗎？”
佟格格被康熙這麽大聲呵斥，頓時嚇得花容失色。
他也不管佟格格作何反應，又眼神犀利地看向戈雅，斥道：“你也是認為朕是這樣的人？才會婉拒朕給你封號，以此來襯托你的賢名嗎？”
一旁的梁九功心中一顫，皇上生氣起來對自己的寵妃與表妹也是嘴上不留情的。
這兩頂帽子真的扣了下來，還能有翻身之日嗎？
戈雅被康熙眼中的怒色嚇了一跳，她從未被康熙這麽吼過，一時間感覺有些手足無措，頓感委屈不已。
她眼眶一紅眼淚便簌簌往下落，哽咽著無意識辯解道：“嬪妾沒有這個意思。”
康熙看見戈雅落下兩行清淚，不由地眼神閃爍起來。
他極少看見戈雅落淚，心中有些不忍地別過眼去。
佟格格這時候也反應過來，董庶妃來乾清宮是來求表哥收回這個封號的？
那她再提封號之事且不是替董庶妃分擔了表哥的怒火？
她暗恨自己太過沖動，看這情形，沒準不用自己來鬧，表哥就收回了旨意。
...
戈雅腦子片空白，都不知道怎麽結束這場爭吵，當她踏出一乾清宮門口時，就感覺完了，惹惱了康熙，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失寵？
佟格格在幸災樂禍地看著戈雅沮喪的神情。
在她看來雖然兩人一樣惹惱了皇上，可她與董庶妃不同，在她看來無論她怎麽惹惱了表哥，表哥也會看在佟家的面上，對自己多包容幾分，這也是她有恃無恐的原因。
可董庶妃就不一樣了，靠幾乎全是表哥的寵愛，這下惹惱了表哥，看她日後該怎麽辦。
佟格格走到戈雅跟前，捋捋頭發，陰陽怪氣道：“有些人，真是自不量力也想妄想與本宮平起平坐。”
戈雅聞言擡眸看了一眼佟格格。
佟格格迎向戈雅的目光，還以為戈雅會向往常一般反唇相譏。
誰知戈雅卻不多與理會，直接對她行禮告退了。
戈雅一邊走回去，一邊在想自己今後該怎麽辦。
但她轉念一想，自己要升妃的原因就是想要烏那希遠嫁蒙古後，有她這個作為妃位的額娘在背後撐腰，起碼也硬氣些不被那幫蒙古人欺負，但既然烏那希被康熙親手撫養，以康熙對烏那希的寵愛，也不會虧待了她去。
鈕祜祿塔娜未來成為皇後，她再不濟也是個嬪位，想來日子也不會難過的。
想通了各個關節，戈雅便心安了不少，頓時感覺當前的情況也不是那麽糟糕。
這只生了一個公主的感覺就是好，要是她生了一個阿哥，那不得步步為營為阿哥謀劃勢力？
那樣的生活太累了，不適合她。
其實戈雅的內心還是頗為可惜的，要是康熙老老實實只封她為妃，那該多好？
這樣前面有佟格格這個貴妃擋著，別人也不會太過註意自己，最主要是太皇太後也不會對自己多加理會。
跟在戈雅身後的佟格格卻從戈雅身上卻窺到她從錘頭喪氣到一身輕松的模樣便頓感奇怪。
難道就那麽自信表哥不會怪罪與她？還是說她只不過是故作輕松罷了？
戈雅回到寢室，那道黃橙橙的聖旨此時還擺在桌面，她盯著這道聖旨看了半晌，不由地搖頭苦笑，沒想到自己這個貴妃還沒正式當一天，就要被收回去了。
慈寧宮。
太皇太後在搖椅上曬太陽。
她現身子骨哪哪不適，命太醫院的人醫治了許久，又去溫泉常日泡著也沒見大好。
太醫院也束手無策，然後董庶妃便向她推薦多曬曬太陽試試。
她說有些老人家身子骨不太硬朗，多多曬太陽可緩解，這道家也有多曬曬太陽增加陽氣的說法。
反正她自從卸下一切事務，也閑的沒事做就按照董庶妃的提議去做了，有事沒事就曬曬太陽。
沒想到還真有成效。
太皇太後聽著蘇麻喇姑匯報今日乾清宮所發生的一切。
她扯起一抹笑道：“這董庶妃也還算是清醒，倒是不敢覬覦她不應該得到的東西。”
康熙是她當初玄燁選的年號，熙是寓意再吉祥不過的字，是她承托在玄燁的希望。
她也沒想到前段時間玄燁為了封董庶妃為貴妃竟做的這種地步，臨了讓她下旨時還擺了一道，賜下熙這個封號。
她的身子大不如前，要是換著從前她肯定當即就不同意玄燁賜下這個封號，如今她也算是退步抽身的狀態，實在是有心無力再與玄燁爭執。
也幸好玄燁不像他阿瑪一樣糊塗，沒有執意要立董庶妃為皇後，甚至主動來跟她商討立鈕祜祿氏為皇後。
要是玄燁真當這般糊塗，不看當前的局勢非要立董庶妃為後，她雖然礙於祖孫倆的情分，不會與玄燁翻臉，但是魅惑聖主的董庶妃她是不會放過的。
董庶妃最大的儀仗不就是她那副傾城的容貌嗎？她自有一套磋磨董庶妃的法子。
回想二十年前，福臨在孝康惠皇後在時，不惜忤逆她這個額娘，也立董鄂妃為皇貴妃是，她就對董鄂氏動了對付她的心思。
當時她也害怕母子關系再次破裂，倒也不會明面上對付董鄂氏，只是招了她與孝康皇後前來侍疾。
當時董鄂氏還如同宮女一樣隨身伺候著她。
董鄂氏這個女人也一樣非常美麗，跟個菟絲花一般依附男人而活，的確很會引起男人憐惜。
也可以為了男人也可以默默忍受一切。
每次福臨來了，看到她可憐憔悴的模樣，便心疼不已。
可惜她的兒子不是那種能懂得女人苦的人，如果懂得女人的苦，便就不會為了一個女人去忤逆，艱辛拉扯他長大的母親了。
所以他根本就看不出董鄂氏在她這裏過得苦不堪言，又見自己稍微賞賜一下董鄂氏侍疾有功，就以為這是唯一消除她對董鄂氏偏見的方式，假以時日定會緩和她與董鄂氏關系。
董鄂氏為了維持在福臨心裏的形象，只能順從著他的話，繼續日覆一日的這樣服侍她。
然後董鄂氏懷著孕還要來她這裏服侍自己，甚至在生產不久後也來服侍她。
那位也是不愛惜自己身體的主，為了證明福臨沒有看錯人，就算病了也要堅持前來，久而久之容貌也不覆存在。
她不願意福臨看到她美貌不再就開始稱病拒絕侍寢。
久而久而之，福臨雖然對她的情意不變，倒是很少招她侍寢了，開始留戀後宮，孩子也不停的出。
董鄂氏還以為福臨變心了，本就身體有疾加上喪子之痛，最後郁郁而終。
就在她欣喜這位破壞她們母子關系的女人逝去之時，福臨卻不久後也跟著董鄂氏這個女人去了，讓她白發人送黑發人。
這些事情回想起來，明明已經過了快二十年了，卻還恍如昨日一般，浮現在她眼前。
如今玄燁又要為一個女人忤逆自己，就好像是一個輪回似的。前有海蘭珠，後有董鄂氏，現又出現一個董庶妃。
如今玄燁賜下意義如此重大的封號。
這用一國之君的年號作為嬪妃的封號，無疑是觸到她的逆鱗了。
要是董庶妃真敢受了這一封號，自己第一個就不容她。
索性她身子大不如前了，有的是機會宣嬪妃來侍疾。
但既然如今她識相，自己也就不打算為難她了。
...
夜晚，戈雅坐在座椅上，盯著今早那道聖旨有些出神。
怎麽康熙還沒派人來收回這道旨意？
戈雅嘆了一口氣，忽然眼前那道聖旨被一只修長寬大的奪了。
這手的衣袖繡著金絲線金龍紋，這繡圖戈雅認得，是皇帝的專用圖騰。
她詫異地擡頭望向手的主人。
康熙手握聖旨，從戈雅的角度看能到他完美的下顎線，高挺的鼻梁，以及他那雙睥睨天下的丹鳳眼。
戈雅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確定不是幻想，驚喜道：“皇上？”
作者有話說：
沒有存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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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與太後下達旨意便叫懿旨。
這是多麽好的封號。
佟格格得知康熙給自己取的封號，臉上終於是露出久違的笑容。
等梁九功離開承乾宮以後。
壽嬤嬤與進如、進意欣喜若狂對佟格格恭賀道：“恭喜主子，看來皇上還是看重主子您的。”
佟格格捧著那道封她為貴妃的聖旨在懷中, 心中也是寬慰不少。
雖然只是貴妃，但也是只僅次於鈕祜祿氏而已。
她突然想到梁九功說還要前往儲秀宮宣旨, 愁眉道：“去打聽一下董庶妃獲得什麽封號, 又是什麽位份？”
不知道為何，董庶妃與自己同一日宣讀聖旨, 佟貴妃心裏有些惴惴不安的感覺。
...
儲秀宮。
奉天承運, 皇帝詔曰：董佳氏, 誕鐘粹美，嫻雅端莊, 人品貴重，性資敏慧, 茲仰承太皇太後懿命, 冊為熙貴妃，賜居永壽宮主殿，欽此。
跪在地上聽旨的戈雅，聽完梁九功的宣讀內容震驚到難以附加。
啥？她被封為貴妃了？以她的家世，以她資歷這又怎麽可能？
戈雅甚至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的現象。
“熙貴妃...熙貴妃。”
半晌，戈雅這才反應了過來，梁九功這在喚自己，原來她沒能一時接受自己這個稱呼。
梁九功很是上道, 還未正式冊封便對戈雅尊稱為熙貴妃。
他笑容滿面道：“熙貴妃您還不快接旨？”
戈雅聞言笑著起身雙手接過那道聖旨：“董佳氏謝主隆恩。”
她用眼神示意一旁高興壞了的半夏趕緊給梁九功他們封個荷包。
此時還是白芷比較鎮定, 她早就準備好荷包了, 給了梁九功一個裝有不少金瓜子的荷包, 其餘的太監就一人封了十兩銀子。
梁九功高興道：“娘娘, 您的永壽宮此時尚在修繕，恐怕要到臨近冊封時才能遷宮。”
想想皇上這為了董主子那可謂是熬心費力。
為了方便找董主子，就為董主子選擇了離乾清宮最近的宮殿之一，永壽宮。
可那永壽宮雖然離乾清宮近，但許多年尚未有嬪妃入住，殿內陳設陳舊。
皇上為了董主子住得舒坦，幾乎是將整個永壽宮翻新一遍，這不，兩個月前就開始修繕到現在還未弄好。
戈雅此時還處於驚魂未定的狀態，對此也就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無妨，何時入住都行。”
梁九功還等著回去向康熙回稟，便向戈雅行禮告退了。
戈雅讓白芷去送送梁九功。
白芷點頭應是，便動身去送梁九功一行人。
她將梁九功送門口，梁九功在門口站定道：“行了，送到這裏就夠了，你早些回去伺候董主子吧。”
白芷點了點頭。
梁九功揮了揮拂塵感嘆道：“如今你也算跟了一個好主子，我也不用替你擔心了。”
這董庶妃成了貴妃，白芷的地位也就跟著水漲船高了。
白芷笑道：“其實小主無論有沒有成為貴妃，對待我們這些下人也很好。”
這些年在主子身邊待著甚至比她在乾清宮當差那一兩年還要幸福。
梁九功也知道白芷沒有什麽野心，追求的就是這種安穩快樂的生活，便也寬慰地點了點頭，旋即又想到了什麽，道：“你明年似乎就到了出宮的年紀了，你是要出宮去還是留宮裏？”
白芷眼神閃了閃，如實道：“我想留在宮中。”她這個年紀出宮還不是嫁給那些鰥夫，既然還不如留在宮中。
梁九功心裏有些訝異，還以為以性子會想出宮找個人嫁了，然後平平淡淡地過完這一生。
能讓白芷做出這等決定，可見董主子是真心待白芷的。
想到這裏，他安心地點了點頭道：“行了，回去吧。”
白芷點了點頭。
戈雅等梁九功離開後，便打開聖旨查看自己xi到底是哪個xi，結果她低頭一看，好家夥，她的封號居然是康熙年號裏的熙。
她一個踉蹌險些沒倒下去。
戈雅現在已經不能用受寵若驚來形容了，康熙你封貴妃也就算了，封號還搞得如此特殊。
如此顯眼，簡直就是一個給人圍攻的靶子。
此刻這封號在戈雅眼裏不是一種賞賜，而是一道催命符。
戈雅握著那道甚至坐在軟塌上思忖這個封號給她帶來的利弊。
越想越覺得她不能用這個封號，她可不想成為海蘭珠與董鄂氏那樣讓眾人圍攻的嬪妃。
不行，她要在正式冊封之前讓康熙改變這決定。
...
乾清宮。
康熙聽著梁九功的匯報戈雅反應，不由地扯起嘴角。
看她這傻呆呆的模樣，想必這妮子是高興壞了吧。
也不枉他為她擇了這封號。
原諒他不能給她皇後的位份，便給她取了與他的年號相關的封號。
讓兩人無論是生前還是死後都會緊緊關聯在一塊去。
他現在柔情不多，一份給了表妹，另一份便就是給了戈雅。
表妹是因為表兄妹及青梅竹馬的情意，而戈雅是他選擇的，是他心之所向，所以這份特殊性便也給了她。
熙有興盛也有光明、明媚之意，康熙這年號，是他希望這天下可以安康興盛，他給他取熙作為封號，也是希望她性子能一直如此明媚，未來之路也能坦蕩光明。
“皇上，熙貴妃在昭仁殿門外求見。”梁九功道。
康熙一楞，還以為是戈雅親自來謝恩來了，便高興道：“快宣她進來。”
戈雅心情忐忑地踏入東側殿，此刻她無比希望從門口往裏頭書房的路途可以無限延長，這樣她就不用面對接下來有可能發生的情況了。
她越走越近，快到書房時，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做心理建設。
戈雅一道書房便向行禮問安。
康熙笑道：“不必多禮。”語氣中透露著寵溺與愉悅。
戈雅聞言起身欲言又止地望向康熙。
康熙見狀起身下來握著戈雅的手，柔聲道：“雅兒，是有什麽話要與朕說嗎？”
他的語氣中竟然
戈雅擡眸望著康熙，他渾身都散發著愉悅與得意的氣息，宛如一只等人誇獎的孔雀，讓戈雅感覺怎麽也開不了口。
她想了想還是道：“嬪妾萬般感謝皇上對嬪妾的厚愛，只是熙這封號，還請皇上收回成命。”
戈雅這話就宛如一桶冷水一般，兜頭淋了康熙一個透心涼，他臉色當即就陰沈了下來，再也不覆往日的柔情。
還是戈雅第一次看到康熙對自己露出如此可怕的神情，自穿越過來康熙一直對她都是和顏悅色，就算有幾次冷落自己也是神情淡淡的而已。
戈雅感覺康熙現在身上散發的威嚴，幾乎都壓得自己都快喘不過氣來了，或許是康熙那麽久的偏愛，讓她忘記了眼前之人是能隨意處置你生死之的帝皇。
康熙冷冷道：“怎麽，你是覺得這個封號不好？”
聽到康熙如此冰冷的聲音，戈雅感覺自己好像無形中被人捏住了心臟，渾身的血液都仿佛凍結了一般，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艱難道：“皇上的年號有熙這一字，又怎麽會不好，只是太過尊貴了，嬪妾配不上這麽尊貴的封號。”
康熙松開握著戈雅雙手的手，像是壓抑著怒氣似的，轉身走回書桌旁，在路過一樽花瓶時，他伸手一揮，那花瓶砰朗一聲，頓時摔的四分五裂。
一時間整個乾清宮上下都噤如寒蟬。
戈雅也嚇得噗通一聲跪了下去：“還請皇上息怒。”
康熙居高臨下望著底下跪著的戈雅，冷冷道：“你可知朕為了你這個封號廢了多少心思？又廢了多少功夫才讓太皇太後同意下懿旨。”
首先為了讓太皇太後同意封戈雅為貴妃，他跑來多少躺太皇太後那裏陪她老人家？甚至這個封號也是瞞著太皇太後的。
伏在地上戈雅擡眸看著康熙眼中冰冷的眼神，呼吸不由地一滯，她也知道精心為他人準備的禮物，別人卻拒絕了，這無論是誰心裏都不會開心，
可第六感告訴她，這封號她不能要，一旦要了便會有不好後果。戈雅一直都相信自己的第六感，當初她就靠著這第六感在末世躲過多少危險，才成為四級異能者。
不說旁的什麽原因，就單單太皇太後可能就不會放過她。
她的確是要升至妃位，但不是要在上位者雷點上蹦迪啊。
戈雅能察覺出太皇太後這些年對康熙如此寵愛自己已有不滿了，而這些年她一次沒再招過烏那希到慈寧宮就是佐證。
說真的有時候康熙的寵愛，就想是一份參雜著毒藥的糖果，如果你要享受著這糖果給你帶來的愉悅，也要承擔著糖果裏的毒性給你帶來的傷害。
甚至這毒藥有可能是致命的。
但眼下戈雅最重要的事便就是先平息康熙的怒氣。
她垂眸道：“嬪妾是怕皇上會被天下人議論為美色所獲，嬪妾的名聲不要緊，可皇上乃明君，嬪妾不想因為自己讓皇上的盛名染上一絲汙點，更不想皇上因嬪妾與太皇太後產生分歧。”
康熙聞言冷哼一聲：“那你可知你這個貴妃也是朕冒著違天下，違太皇太後爭取來了，既然你如此懂事，那朕將你的貴妃之位收回如何？”
康熙這麽一說戈雅心裏更是難受了。
她也知道以自己的家世，能這個拼爹的年代封為貴妃，康熙肯定是排除他人反對為自己爭來的。
這麽一聽，的確是自己不識好歹了。
可在她眼裏貴妃與妃位沒有並什麽區別，甚至沒有皇子的她，並沒有為皇家延綿皇嗣的功勞，在貴妃位上反而顯得有些德不配位的感覺，反而會引起非議。
還可能會引起同為貴妃的佟格格發瘋似的對付她，她好不容易度過有赫舍裏皇後的那段黑暗時段，實在是不想再對上那麽一個勁敵。
她現在只想帶著烏那希安安靜靜的過著鹹魚的日子。
可她都已經做出這副大義凜然的模樣了，不管怎麽樣這戲也得繼續演下去，況且在她心裏妃位對她當前的處境更加有利一些。
她正色道：“如果這貴妃之位讓皇上為難，那麽就算請皇上收回成命，嬪妾也毫無怨言。”
康熙譏笑道：“真是好一個毫無怨言，那朕就收回貴妃之位，給你一個嬪位便了事。”
話剛說出口他便有些後悔了，可話已出口，竟一時不知放下臉面收回這一氣話
戈雅內心一梗，這算是一朝回到解放前了嗎？她努力了那麽久還是跟歷史上一樣只是嬪位。
她心裏也來了氣，正想說句謝主隆恩，可張了張嘴，這話還是說不出口。
在就兩人僵持之際，外頭卻斷斷續續傳來了佟格格激動的聲音。
“快放…進去，我要見皇上。”
佟格格喊得很大聲，在東側殿最裏頭都能聽到。
她之所以那麽激動，是因她派人去打探董庶妃的情況，聽聞董庶妃不僅與她同被封為貴妃，還被賜予熙這個封號。
這一消息對佟格格來說猶如晴天霹靂。
盡管壽嬤嬤她們勸自己要冷靜，但她還是按捺不住自己心中憤怒，一定要來乾清宮問表哥一個清楚，問問表哥到底有沒有將佟家放心上。
當她來到乾清宮請求面見表哥時，卻聽到董庶妃也在乾清宮裏頭，憤怒達到了頂點，便不管不顧地朝裏頭叫嚷著。
康熙正巧需要一個人結束方才的話題，便讓人趕緊宣佟格格進來。
他瞄了一眼還跪下地上的戈雅，眼神透出一絲不忍，他朝梁九功使了一個眼神。
梁九功立馬會意幾步到大廳上將戈雅扶起道：“董主子，地上涼，你先起來吧。”
戈雅被扶起來後下意識望向康熙，只見他負手背在身後，側過臉避開與自己對視。
可見他不說話顯然對梁九功的舉動是默然的。
戈雅剛站直身子不久，佟格格就快步進到昭仁殿內了。
她看到戈雅與康熙，想起自己努力了那麽久，皇後之位表哥給了昭妃，如今擡了董庶妃那麽一個東西，頓時就怒從中起。便紅著臉控訴道：“表哥，您不顧佟家是您的外家，將昭妃立為後也就算了 ，可為何又要封董庶妃為貴妃，與我平起平坐來折辱於我。”
“還這般糊塗給了她熙這個封號，董庶妃乃一介包衣出身，她配得上這個封號嗎？”
此時佟格格被這些日子的挫敗打擊得完全失去了理智，將自己心中對康熙的所有不滿全都宣洩出來。
康熙也以為佟格格是來謝恩的，卻沒想到也是來指控自己的。
他自認為對表妹已經足夠好了，知道她一直想要當皇後，便封了她為皇後之下的貴妃，又將懿給了她作為封號。
真是可笑，他這次就封了這麽兩個貴妃，一個嫌棄自己不夠看重她，一個卻嫌棄自己太過厚愛，兩個都想要讓自己收回成命。
思及此，康熙眸中醞起幾分怒氣，拿起眼前的茶杯便扔到大廳上。
伴隨著瓷器的碎裂聲他勃然大怒道：“怎麽你也認為朕昏聵？因為朕給董庶妃取了那麽一個封號，就要來教訓朕是嗎？”
佟格格被康熙這麽大聲呵斥，頓時嚇得花容失色。
他也不管佟格格作何反應，又眼神犀利地看向戈雅，斥道：“你也是認為朕是這樣的人？才會婉拒朕給你封號，以此來襯托你的賢名嗎？”
一旁的梁九功心中一顫，皇上生氣起來對自己的寵妃與表妹也是嘴上不留情的。
這兩頂帽子真的扣了下來，還能有翻身之日嗎？
戈雅被康熙眼中的怒色嚇了一跳，她從未被康熙這麽吼過，一時間感覺有些手足無措，頓感委屈不已。
她眼眶一紅眼淚便簌簌往下落，哽咽著無意識辯解道：“嬪妾沒有這個意思。”
康熙看見戈雅落下兩行清淚，不由地眼神閃爍起來。
他極少看見戈雅落淚，心中有些不忍地別過眼去。
佟格格這時候也反應過來，董庶妃來乾清宮是來求表哥收回這個封號的？
那她再提封號之事且不是替董庶妃分擔了表哥的怒火？
她暗恨自己太過沖動，看這情形，沒準不用自己來鬧，表哥就收回了旨意。
...
戈雅腦子片空白，都不知道怎麽結束這場爭吵，當她踏出一乾清宮門口時，就感覺完了，惹惱了康熙，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失寵？
佟格格在幸災樂禍地看著戈雅沮喪的神情。
在她看來雖然兩人一樣惹惱了皇上，可她與董庶妃不同，在她看來無論她怎麽惹惱了表哥，表哥也會看在佟家的面上，對自己多包容幾分，這也是她有恃無恐的原因。
可董庶妃就不一樣了，靠幾乎全是表哥的寵愛，這下惹惱了表哥，看她日後該怎麽辦。
佟格格走到戈雅跟前，捋捋頭發，陰陽怪氣道：“有些人，真是自不量力也想妄想與本宮平起平坐。”
戈雅聞言擡眸看了一眼佟格格。
佟格格迎向戈雅的目光，還以為戈雅會向往常一般反唇相譏。
誰知戈雅卻不多與理會，直接對她行禮告退了。
戈雅一邊走回去，一邊在想自己今後該怎麽辦。
但她轉念一想，自己要升妃的原因就是想要烏那希遠嫁蒙古後，有她這個作為妃位的額娘在背後撐腰，起碼也硬氣些不被那幫蒙古人欺負，但既然烏那希被康熙親手撫養，以康熙對烏那希的寵愛，也不會虧待了她去。
鈕祜祿塔娜未來成為皇後，她再不濟也是個嬪位，想來日子也不會難過的。
想通了各個關節，戈雅便心安了不少，頓時感覺當前的情況也不是那麽糟糕。
這只生了一個公主的感覺就是好，要是她生了一個阿哥，那不得步步為營為阿哥謀劃勢力？
那樣的生活太累了，不適合她。
其實戈雅的內心還是頗為可惜的，要是康熙老老實實只封她為妃，那該多好？
這樣前面有佟格格這個貴妃擋著，別人也不會太過註意自己，最主要是太皇太後也不會對自己多加理會。
跟在戈雅身後的佟格格卻從戈雅身上卻窺到她從錘頭喪氣到一身輕松的模樣便頓感奇怪。
難道就那麽自信表哥不會怪罪與她？還是說她只不過是故作輕松罷了？
戈雅回到寢室，那道黃橙橙的聖旨此時還擺在桌面，她盯著這道聖旨看了半晌，不由地搖頭苦笑，沒想到自己這個貴妃還沒正式當一天，就要被收回去了。
慈寧宮。
太皇太後在搖椅上曬太陽。
她現身子骨哪哪不適，命太醫院的人醫治了許久，又去溫泉常日泡著也沒見大好。
太醫院也束手無策，然後董庶妃便向她推薦多曬曬太陽試試。
她說有些老人家身子骨不太硬朗，多多曬太陽可緩解，這道家也有多曬曬太陽增加陽氣的說法。
反正她自從卸下一切事務，也閑的沒事做就按照董庶妃的提議去做了，有事沒事就曬曬太陽。
沒想到還真有成效。
太皇太後聽著蘇麻喇姑匯報今日乾清宮所發生的一切。
她扯起一抹笑道：“這董庶妃也還算是清醒，倒是不敢覬覦她不應該得到的東西。”
康熙是她當初玄燁選的年號，熙是寓意再吉祥不過的字，是她承托在玄燁的希望。
她也沒想到前段時間玄燁為了封董庶妃為貴妃竟做的這種地步，臨了讓她下旨時還擺了一道，賜下熙這個封號。
她的身子大不如前，要是換著從前她肯定當即就不同意玄燁賜下這個封號，如今她也算是退步抽身的狀態，實在是有心無力再與玄燁爭執。
也幸好玄燁不像他阿瑪一樣糊塗，沒有執意要立董庶妃為皇後，甚至主動來跟她商討立鈕祜祿氏為皇後。
要是玄燁真當這般糊塗，不看當前的局勢非要立董庶妃為後，她雖然礙於祖孫倆的情分，不會與玄燁翻臉，但是魅惑聖主的董庶妃她是不會放過的。
董庶妃最大的儀仗不就是她那副傾城的容貌嗎？她自有一套磋磨董庶妃的法子。
回想二十年前，福臨在孝康惠皇後在時，不惜忤逆她這個額娘，也立董鄂妃為皇貴妃是，她就對董鄂氏動了對付她的心思。
當時她也害怕母子關系再次破裂，倒也不會明面上對付董鄂氏，只是招了她與孝康皇後前來侍疾。
當時董鄂氏還如同宮女一樣隨身伺候著她。
董鄂氏這個女人也一樣非常美麗，跟個菟絲花一般依附男人而活，的確很會引起男人憐惜。
也可以為了男人也可以默默忍受一切。
每次福臨來了，看到她可憐憔悴的模樣，便心疼不已。
可惜她的兒子不是那種能懂得女人苦的人，如果懂得女人的苦，便就不會為了一個女人去忤逆，艱辛拉扯他長大的母親了。
所以他根本就看不出董鄂氏在她這裏過得苦不堪言，又見自己稍微賞賜一下董鄂氏侍疾有功，就以為這是唯一消除她對董鄂氏偏見的方式，假以時日定會緩和她與董鄂氏關系。
董鄂氏為了維持在福臨心裏的形象，只能順從著他的話，繼續日覆一日的這樣服侍她。
然後董鄂氏懷著孕還要來她這裏服侍自己，甚至在生產不久後也來服侍她。
那位也是不愛惜自己身體的主，為了證明福臨沒有看錯人，就算病了也要堅持前來，久而久之容貌也不覆存在。
她不願意福臨看到她美貌不再就開始稱病拒絕侍寢。
久而久而之，福臨雖然對她的情意不變，倒是很少招她侍寢了，開始留戀後宮，孩子也不停的出。
董鄂氏還以為福臨變心了，本就身體有疾加上喪子之痛，最後郁郁而終。
就在她欣喜這位破壞她們母子關系的女人逝去之時，福臨卻不久後也跟著董鄂氏這個女人去了，讓她白發人送黑發人。
這些事情回想起來，明明已經過了快二十年了，卻還恍如昨日一般，浮現在她眼前。
如今玄燁又要為一個女人忤逆自己，就好像是一個輪回似的。前有海蘭珠，後有董鄂氏，現又出現一個董庶妃。
如今玄燁賜下意義如此重大的封號。
這用一國之君的年號作為嬪妃的封號，無疑是觸到她的逆鱗了。
要是董庶妃真敢受了這一封號，自己第一個就不容她。
索性她身子大不如前了，有的是機會宣嬪妃來侍疾。
但既然如今她識相，自己也就不打算為難她了。
...
夜晚，戈雅坐在座椅上，盯著今早那道聖旨有些出神。
怎麽康熙還沒派人來收回這道旨意？
戈雅嘆了一口氣，忽然眼前那道聖旨被一只修長寬大的奪了。
這手的衣袖繡著金絲線金龍紋，這繡圖戈雅認得，是皇帝的專用圖騰。
她詫異地擡頭望向手的主人。
康熙手握聖旨，從戈雅的角度看能到他完美的下顎線，高挺的鼻梁，以及他那雙睥睨天下的丹鳳眼。
戈雅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確定不是幻想，驚喜道：“皇上？”
作者有話說：
沒有存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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